第五十六章 上山

施作俑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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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沈苛将他二人的较量之事一一出,然后苦笑道:“等他们什么时候决出胜负之后,将我这个筹码带走。●⌒頂點說,..”

    夏舍儿听完后,居然不在意这场胜负,而是盯着沈苛笑嘻嘻问道:“你若是我哥哥赢了,他会不会又将你扔进蛇窟里去?”

    沈苛已经越发领略到女人的心思不可捉摸的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比如,邻居家一夜死光。

    她们往往不会问是怎么死的,也不会问凶手抓住没有。

    反而会问,他们家的那只黑狗下场怎么样?

    似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才是侦破案件的重要线索。

    而事实上,许多事情就是偏偏如此,所以沈苛只有继续苦笑道:“倘若你哥哥赢了,我就只有跳崖自尽了。”

    夏舍儿轻轻笑着,声喃呢道:“你要跳崖,我才不允许呢?”

    沈苛问道:“你什么?”

    夏舍儿忸怩的摇摇头,红着脸蛋问道:“你想不想上去看看。”

    沈苛一跳而起,惊诧道:“难道你能带我上去?”

    夏舍儿先是摇摇头,又连忙头,道:“你如果想上去,我便带你上去。”

    沈苛简直喜出望外,上前拉住她的手腕,笑道:“那走吧?”

    夏舍儿面上一红,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回来,低头道:“可是上面定然十分危险,我怕一个不慎。”

    沈苛突然插口道:“你怕死么?”

    夏舍儿愣住,抬头看着他,疑惑不解。

    沈苛又认真道:“我怕死,但是我更想上山,你怕死么?”

    夏舍儿头,又摇摇头,道:“我不怕死。”

    她头,确实是因为怕死,不怕死的人实在不多。但她继而摇摇头,却是因为沈苛想上山,那在不怕死的人群中,便突然多了一个。

    沈苛刺啦将衣裳撕下一条,笑道:“既然我们都不怕死,还怕什么危险?”

    是的,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会怕危险,夏舍儿也笑了,道:“走吧。”

    沈苛将布带缠在腰间,忽然红着脸道:“你有没有背过人?”

    夏舍儿也红着脸摇头道:“没有。”

    沈苛摸了摸鼻尖,笑道:“那你今天可以尝试一次了。”

    夏舍儿背着沈苛,手抓着岩壁。

    沈苛伏在她的身后,手抓着她的肩膀。

    开始上山。

    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郎,一个正处于青春萌动的最佳时节,一个已徘徊到了边缘。

    其中的玄妙之处,实在言词难宣。

    山间盘桓的清风已可累年而计,浓浓云雾中湿润着一石一木。

    他们闭着嘴,红着脸,冰凉的空气贴着肌肤,但一颗心却似跳出口腔,身体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夏舍儿性子冷清,行事寡然,自然能克制住。

    沈苛性子火热,行事无畏,虽初次与女子亲密接触,不免有些心生摇曳,但却一直将其视作姐姐看待,也是不敢妄想半分。

    爬了一会儿,两人均已放松下来。

    ......

    在他们上方颇远的一处。

    一片黑乎乎的斑生长在碧绿的崖壁青苔上。

    一道人影正攀附在黑影中央。

    人影正是老人,他被围困至此,已足足有了半个时辰。

    而他的周围,围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毛茸茸的毛发犹如麦尖丛布支脚,露出极其邪恶的目光盯着他,从它们的数量颇不难看出,想安然无恙的从这里离去,无疑是件棘手的事。

    如果有人清过此山所有的野兽飞禽。

    那么这种黑蜘蛛,危险的程度至少要排上前二十。

    因为它们非但数量庞大,本身实力也相当不赖。

    可老人却一也不担心,面容上从容不迫,目光漫不经心的在四周瞟着,似乎已算定了此次较量的赢家舍他其谁。

    一干黑蜘蛛中,忽然跳起数十只,各自从口中吐出一根根坚韧的蛛丝,在老人的头稍一交织,便化作一张蛛网盖下。

    白色蛛网中隐隐流动着绿色的液体,正是它们体质与生俱来所诞生的先天毒液。

    一旦老人将蛛网弄破,从而蛛丝中的毒液洒下,想必结果不容乐观。

    而若是任由蛛网罩住,那以其坚韧的韧性,短时间内也休想逃出。

    所以它们能生存于此,自然不是侥幸。

    老人面容仍是挂着微笑,一动不动。

    蛛网已然笼罩而下,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就宛如一个白蛹。

    当老人眼中的最后一抹光线被遮掩的时候,周围的黑蜘蛛已暴动而起,支脚成刺,闪烁着寒芒,毛茸茸的毛发被风吹直,已对着白蛹插去。

    没有一只抢占先机,看上去,它们似乎在同一时间触到蛹皮。

    但最多只是触及,因为就在这时,白蛹中忽然变得红了起来,刹那间,一道炽热的火焰徒然从中爆发,白蛹立即烧成灰飞。

    随后,火焰猛涨三丈,在其身旁一张而开,周遭进攻的黑蜘蛛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气息尽灭。

    火焰中,老人白发飞扬,眼神深邃的对着四周一扫,一种无法掩饰的杀气猛然自其体中席卷开来,居然硬生生地逼得那些黑蜘蛛凌乱不安起来。

    但也就在它们被这道气势震慑住的时候,老人的杀气突然消失不见,嘴角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人已化作一道火焰向上窜去。

    等他走了一阵,那些黑蜘蛛似乎才回过神,一个个目光凶戾,展开支脚一股脑的跟去。

    ......

    而在另一边,剑气凌厉划过空气,岩壁之上大石脱落,石屑飞射,剧烈的轰隆声不绝于耳,一股磅礴大气的息流缠绕此地,惊的周遭千丈之内,无半个生灵敢动。

    尘烟大作中,夏余人的人影犹如鬼魅般展开身形,行于危岩峭壁之上,一道道剑气如惊鸿般在浓雾中闪烁不定,而他的对手,居然是一只赤臂毛猴。

    一只双臂光秃赤红的毛猴,身形不足三尺,目光灵动生辉,窜动之间,简直不可捉摸,实在比夏余人的身法还鬼魅。

    岩壁之上,一道剑气悄然划下,赤臂毛猴瞟了一眼上空,双手徒然插入壁上,身子半蹲,臂上用力,然后整个身子已犹如一颗疾石呼啸而走。

    就在它闪过的瞬间,周身至少又突然多了十几道剑气,将其笼罩而进。

    但它目光中仍无半惧色,随着剑气落下,只见它一双手臂在岩壁之上,插,,抓,勾,扣,整个身子也随之变化无穷,倒、横、纵、立、偏、不但将所有剑气避去,更在如此离奇的身法中欺近夏余人。

    夏余人一双脚掌立在峭壁之上,身子横空而起,手中一柄粗糙石剑,神色漠然且倨傲,眼见赤臂毛猴鬼魅般的从前方扑来,将剑尖随意朝前一指,目光与剑尖成一线。

    突地,眼前的赤臂毛猴已消失不见,几乎同一时刻,身后响起一声响动。

    夏余人目不斜视,反手将石剑剑尖对着身后刺去。

    但他一剑刺出,右侧又立马发出响声,他剑柄一扭,剑尖画弧,又对着右侧一剑刺出。

    哪知一剑又是落空,居然从左侧又响起声音。

    夏余人挥剑,向左侧横劈而出,剑方至半途,令人想不通是,赤臂毛猴已从身前击来,一双赤红的手臂犹如两根烧红的铁柱在夏余人眼中放大。

    但更令人想不通的是,那双拳头眼见就要击到夏余人的脸庞时,却徒然定住。

    随后,赤臂毛猴目中的灵动之色渐渐消失,涣散。

    死前,勉力朝身下望了一眼。

    一柄石剑已从腹部的右边刺入,左边刺出。

    石剑的角度,竟是斜的。

    它也许至死都不会相信,曾经的它纵然被数万只黑蜘蛛围困,也能从容离去,今日却死在了这种陌生生灵手中。

    夏余人抽回了石剑,赤臂毛猴的身躯坠入崖下,他连看都没看一眼,人已踩着峭壁向上行去。

    他居然已能在如此陡峭的地方,如履平地。

    倘若眼力极高的人能瞧见这一幕,必然会看出,他的脚下每踏出一步,便会自脚底生出一道剑影。

    这种已将剑术融于身法的本事,他上山之前确实不会,但随着与身法鬼魅的赤臂毛猴交手后,他便已渐渐将其领悟了过来,这种身法的前途不可限量,将会随着自身对剑术的领悟而提升。恐怕放眼整个修剑流之中,也无二人领悟。

    对于这场较量,他已有了十足信心。

    ......

    “心。”

    远在下面,突然有着一道颇为稚嫩的声音喊道。

    另一道娇弱的声音道:“刚才是什么东西?”

    语气中,显然仍是心有余悸。

    两人自然就是沈苛与夏舍儿。

    沈苛伏在她的背上,目光投在右侧的浓雾中,疑惑的道:“太快了,没看清,算了,我们只管赶路,这山上古怪之极。”

    夏舍儿嗯了一声,旋即又朝上爬去。

    但刚爬了几步,一阵细碎的声响缓缓从周围聚拢而来,两人身形戛然而止,手心均是冒出了冷汗,不敢妄动。

    顷刻后,声响的主人终于露出面目,两人在四周一瞟,竟不由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