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疑点

珏君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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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官府告状的妇人正是冯氏,她状告邹家人及张珏谋杀她的丈夫邹明诚。

    听闻又是邹家,黄知县头都变大了,邹家怎就惹了这么多事?还全是大案。

    冯氏在堂上声声控诉,邹明德无后,已同意收养她的儿子,本是件喜事,怎料丈夫邹明诚无缘无故这时候摔死。自己丈夫死得蹊跷,定是那窥视邹家财产的张珏下的毒手,请青天作主,严惩凶手,还死者公道。

    黄知县听完诉状,既然关联人命,就得慎重查办,命冯氏退下,他自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

    王翊了解了案情大概,向知县禀道:“仵作已验明,邹明诚死前大量饮酒,不排除自己醉后失足摔落致死的可能。”

    “张珏可能是凶手吗?”黄知县问。

    “也不排除他杀,但可能性不大。以张珏的武艺,要杀人,需得从背后推人下楼吗?我若是张珏,要行此凶,早把死者弄出宅外,犯不着让人发现自己在尸体旁,惹人嫌疑。张珏第一时间出现在尸体旁并不奇怪,听见异响,出门查看是人之常情。”

    黄知县头,“是啊!不过张珏为何要在死者身上擦掉手上的血?死者衣上有血手印,证明冯氏所言不虚,这行为可不是正常人的行动。”

    王翊对此也无解。

    “哎!”黄知县长叹,“这个张珏,自从他到了本县,本县就没太平过。”

    哀声叹气之声也在邹家宅子里响个不停。今年是冒犯了哪个煞星,让邹家祸事不断?房子烧了,少爷死了,米铺也差经营不下去。总算有了好转,二老爷又死在宅里,他老婆冯氏不服,竟到官府告状。亲戚都反目了,难道是天亡邹家?

    一些家人私下议论不止,因为冯氏主告张珏谋杀,张珏是不是凶手,成了个话题,但又不敢公开议论,张珏还住在此处,他的能力大家都知道,能以一对数十,惹不起。郭荆娘也严禁家里人议论这个,三番五次重申,谁要是敢谈论,就别想再呆在邹家。而家主邹明德则未有表态,但他的沉默也是种态度——即他相信张珏不可能杀邹明诚,邹明诚的死应是场意外,只是冯氏无中生有。

    张珏则对此事更不便什么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不了拍一拍屁股,一走了之。官府可以冤枉他是凶手,但要抓住他,绝不可能。

    他躺了屋上,作休息,这里安静,听不到那些声议论,又可以看到整个宅里的人在干什么,很是不错。几个女人在洗菜做饭,几个男人在挑水劈柴,郭荆娘在院里剥豆子,与几个女人闲聊着,这些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危机重重,生活还是得继续,这就是平凡人的日子吗?

    这种生活,张珏发觉自己从未体验过,他自出生以来就是在竞争与战斗中过活。就算是与他的好友燎,也是一种竞争关系,在学业上竞争,在战斗中竞争,甚至找女友都要竞争。身边的人既是朋友,也是对手,这是火王星的生活方式。如今远离了火王星,这种生活方式似乎也远离了自己。这是个全新的星球,生活节奏缓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战争之忧,无竞争之愁,靠双手劳作创造养活自己的物资,而不像火王星人那般,整日想着要到哪儿去掠夺能源。火王星人要生存下去,必须需要大量能量,而这些无法再生,无法用劳动创造,就只能向别的星球讨要了。

    张珏甚至觉得有些羡慕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了。这也是他没有与熊宝一起离开,而选择留上的原因之一,安定的生活状态,他想要体验,但可惜,自己永远无法融入其中。

    远远看见有个熟人走来,张珏坐起了身子。郭荆娘也看见了,打了声招呼,“这不是王提刑吗?好久没来了。”

    “忙啊!没空闲聚了。”王翊笑道:“要不是为公事,也没空来你们这里。案子一个接一个,一个大过一个,我却毫无寸功,英名都快扫地了。”

    郭荆娘呵呵笑得悦耳,“你是成都的提刑,却在名山查案,仿佛都是我们名山的提刑了。”

    “可不是吗?一日破不了案,一日回不了成都,就跟外放了一般。”王翊无奈地自嘲,“我来找张兄弟,他在哪儿?”

    “张大哥!”郭荆娘向屋喊。

    张珏已从已屋跳下,“我已听见了,公辅为此事才来找我,做兄弟的只觉得扫兴。”他摆了摆手,故意道。

    “看贤弟的,愚兄知错了,来日定请贤弟吃酒。但今日,我们还是得先办公事。”王翊请张珏屋里谈。

    关了门,张珏直了,“公辅兄找我是为了冯氏吧?”

    “当前也就这件公事与你有关。”王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你不用紧张,冯氏虽告了你,其实并无真凭实据,不然官衙早把你抓进牢里。”

    “公辅兄,这事我真冤枉。我赶到时,邹明诚已经倒了地上,冯氏硬是我推她丈夫下楼。”

    “官府知晓的,贤弟不用急了,”王翊劝慰道,“只是有疑无法清,以至不能给案子一个定论。”

    “什么疑?”

    “邹明诚的衣服上有个血手印,可是贤弟的?”王翊问。

    又是问他擦血的事,张珏解释得都烦了,从邹明诚死的那一刻,家里人都在问他为什么要用死者衣服擦血。他手上沾了血,没地方擦,衣服就近正好,结果被当成冷血屠夫似的。

    他叹气道:“确实是我的,当时邹明诚趴在地上,我动了他身体,就沾着血了。顺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哪知这样就被怀疑成凶手。”

    “正常人可不会这么做。”王翊心中疑云略表脸上。

    他不是正常人,这么做才正常,可是真正的理由无法出口。张珏不解释了,由他们去猜,“公辅怀疑我?”

    “哪有?”王翊笑,“此案也就是血手印有疑,只要解释清楚,案子就可结了。我估计着邹明诚醉酒失足,自己摔死的。不这些,来,来,今日见了面,必须痛饮几碗!”

    “痛饮?”张珏比面临大敌还惊悚。王翊是个好汉,可好汉相交一定要痛饮吗?

    王翊在外边叫酒,他在屋里翻药。熊宝给了他五颗能避水的药,回来之后他便吃了粒试试,确实有奇效,无论沾到水,还是泡在水中,都不会有影响,甚至把水喝进体内,只要在药效过去前把水排出,也不会有事。有了这东西,他再不用担心水的威胁了。

    只是这药目前实在珍贵,只剩了四粒,不到关键时刻舍不得用。把药瓶握了握,还是放回原处,叫郭荆娘把酒换成灯油。

    院中已入夜色,王翊与张珏谈天地,不知不觉间已六、七分醉了,抱着酒壶哼起曲,回头却见张珏完全没有醉意。

    “贤弟海量,每次与贤弟喝酒,都是愚兄先醉,而贤弟似乎怎么饮都不会醉?”王翊诧异而佩服。

    张珏也抱着自己的酒壶,之所以抱着,是怕放桌上被王翊拿了去。起来,他对王翊有愧意,王翊以心相交,他却因身体原因不能与其对饮,真真是场遗憾。

    王翊的醉目落在张珏怀中的酒壶上,提刑的职业素养令他立刻生了疑,“怪了,为何每次贤弟要自备壶酒吗?怕酒不够喝?”

    “那是……”张珏不好解释,把酒壶护得紧。

    “难道贤弟与愚兄饮的不同?那怎行?贤弟喝的什么,让愚兄尝尝!”罢,王翊伸手去夺酒壶。

    这东西哪能给他,给他就露馅了,张珏护紧不给。

    王翊即使抢夺,也抢不过张珏的,但张珏又怕误伤了他,不敢使力,一阵争抢下,酒壶倾斜,泼了些液体出来,正好溅了王翊衣上。

    “哎呀!张大哥太不心了!”郭荆娘见状,立刻凑近分开他俩,用手绢擦掉溅出的灯油,顺手把装着灯油的酒壶拿走。

    溅在外的灯油可以擦掉,溅在衣服上的就的难去掉了。郭荆娘又叫厮,“快,给王提刑换身衣服,把脏衣拿去洗了?”

    王翊连都不用,但人已醉,身体多不由自主,被厮扶着离去。

    “好险。”张珏不由得自叹。

    郭荆娘虽没话,却也跟着叹了叹。

    张珏越发感到难办,自己以后恐怕要在这个星球长住下去,这些异于常人之处迟早掩盖不住。

    王翊昏昏沉沉换好衣服,厮正要把脏衣拿走,他却夺了回来,“不用劳烦,我自己拿回去洗。”边边检查哪里脏了,感觉有些不对劲,凑鼻前嗅了嗅,“怎么一股灯油味?”

    “喂哥!”他叫住厮,“来,我问你些事,答得好有赏。”

    “提刑有何吩咐?”少年问。

    “我问你,就在白马寨着火那天,住在此的张公子有没有出去过?”

    厮想了想,答道:“提刑对了,那天晚上,张公子不在宅中,但的们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只知第二天才回来……”

    王翊听了,纵然醉了,脸色也是一沉,随手给了赏钱。

    “那天发生的怪事可真多。”厮开了话匣子,“不光是白马寨被烧,杨少爷失踪,就连这个宅子也出怪事。有人看见张公子的那匹白马变成了石头,您怪不怪?不过表姑娘和张公子都他在做梦。的们也认为是做梦,好端端的白马怎么成了石头?又不是高宗皇帝白马渡江。”

    厮得嘻嘻哈哈,王翊则听得醉意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