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最后的疯狂 上

光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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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靖在中宁县接受了我军提出的条件宣布起义。。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不错。必须马上利用战果。”江大帅信心满满的开始瞎指挥了。

    “因为中宁和平解放,敌人防线从这里撕开了,可是以前那种部署向银川进攻是不可能的。应该把沿正面拉开的各部收拢,形成一些强大的突击集团,给军队补充弹‘药’和补给,迅速拟制尔后进攻的计划。这样做至少需要两昼夜。况且要根据新决心把主力调近银川,在那里将它们编成一些突击集团。这又需要两昼夜。”

    薛岳有条不紊的解说道。

    江大帅脸‘色’悻悻的说:“所以,还要再给马福祥较长的喘息时间。”

    “是。”薛岳硬邦邦的说。

    “你认为马家军还有抵抗的能力?”江大帅质问道。

    薛岳点点头,说:“马家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委座,您不可轻率。”

    这一点,江大帅也不得不承认,叹道:“你认为不集结全部主力,不能打下银川?”

    “是的。”薛岳说。

    当‘交’战还在进行,军事首长只好在不知道敌人企图的情况下,如常言所说瞎子‘摸’鱼般地定下决心时,很难准确地说哪个决心更好。毕竟,他们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胜利在望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趋向保守的打法,宁愿让费一些时间去把个部集中,然后一举克敌。

    假如直接向北发展进攻,随后逐渐将进攻军队正面转向东方,从西面向银川突击,那就会有利得多。在此情况下,他们不仅不会为横向调动‘浪’费宝贵时间,而且可以进至连接黄河南边早就展开的集团军群主力的纵深‘交’通线。这样,马家军是‘插’翅难逃。

    但如果突击遇阻,情况就完全相反,所以薛岳选择的是保守打法。

    毕竟,马家军的顽强,让薛岳与参谋部的同僚不得不小心对待

    江大帅把叶‘挺’叫来接直通电,详细询问。结果叶‘挺’和薛岳的判断一样。

    ……

    “大人,驻守中卫的马鸿宾的儿子马靖率部起义后,疯子军顺利渡过滚滚滔滔的黄河,人不下鞍,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直捣银川。”

    马鸿逵得知马鸿宾的儿子起义的消息后,如同一个轰天顶雷,当即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缓过气来。

    马鸿逵猛地‘挺’直身子,两只鹰眼瞪得圆溜溜的,‘射’出两道凶狠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墙壁上的军事地图。忽然,他两只大手攥成拳头,狠狠地擂了两下桌子。

    他嘟囔着,抓过电话机,狠劲地猛摇了一气,等电话挂通后,他霍地站起来,拳头在桌面上“嘭”地砸了一下,下了一道命令:“炸堤!放水!把疯子军统统给我淹死!”

    ……

    守堤的工兵接到命令后,在军官的监督下,同时点燃了导火索。

    轰轰隆隆,排炮一般的爆炸声如同阵阵惊雷,震天撼地。

    在雷鸣一般的炮声中,仿佛发生了一场9级地震,数十里河堤纷纷崩裂坍塌,泥土和浊水随着烟火飞起数10丈高,横空掀起一道几十里长的泥水烟火屏障。

    在这道屏障下,洪水一泻而出,犹如数十里宽的一道瀑布,滚滚奔泻而过。霎时,万亩良田,千里村野,一下就被决堤的洪水所淹没,目光所及一片汪洋。

    ……

    江大帅听完详细报告后,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桌子:“丧心病狂!……因为你们谨慎,我们部队没有受到损失,不过宁夏的百姓……呼!要在这里给法回回好战分子一点教训。”他转向坐在身旁的薛岳,吩咐道:“你们必须粉碎敌军马福祥集团。”

    ……

    随着马家军在中宁、中卫构成的第二道防线被突破,马家军代司令马鸿逵为了阻止他们大军直捣银川,又将留在黄河以东的兵力进行了重新调整,命令武昭军共11个步兵团、两个骑兵团分布在4个防御区。第一防御区为青铜峡、牛首山等制高点;第二防御区为金积及其以南马家嘴子至郑家大庙地区;第三防御区为吴忠堡地区;第四防御区为灵武城。

    马家军马鸿逵妄图凭借青铜峡天险、星罗棋布的堡寨和河渠的水网地带,与疯子军在金积、灵武一带进行决战。

    马福祥与马鸿逵父子如此顽固拒绝和谈,叶‘挺’奉命首先歼灭“宁夏兵团”主力于金积、灵武地区。

    叶‘挺’所部,自从在刚刚进入西北于兰州城下打了一场硬仗以后,再没有打过大仗,战士们的手早就发痒了。特别是到了鸣沙州以后,何谈代表过河,马靖投降,部队一直留在原地“养‘精’蓄锐”。忽然听说马家军“宁夏兵团”在金、灵地区摆开了战场,战士们心里立刻就像燃起了一团火。

    中宁金积公路沿黄河盘山而过,是通向金积的干道,中间要经过著名的黄河天险青铜峡。

    黄河天险青铜峡风光奇险,当奔腾咆哮的黄河进入卡子庙地段,西面的贺兰山和东面的牛首山渐渐‘逼’近两岸,河面变窄,山势增高,急流奔泻于高山峡谷之间,宛如一条狭长的‘玉’带紧紧地系在山腰。沿着傍山依水的中宁金积公路,进入青铜峡谷,只见两岸悬崖峭壁刀削斧劈,险势天成,令人惊叹不已。抬头仰望,“万峰攒天天为缩,天落峡底光如烛”,青铜峡的奇险风光确实难以用笔墨来形容。据说天气晴朗时峡谷在蓝天和河水的映衬下发出青铜的颜‘色’,所以被人们称为青铜峡。

    青铜峡地势险要,两侧山头制高点均被敌人控制,我军难以通过。

    为了夺取青铜峡,进入金、灵地区,为后面的大部队开辟通道,就必须首先占领牛首山各制高点。

    叶‘挺’命令先头部队开始向牛首山进发。

    牛首山南北走向长40公里,宽80公里。因西天寺与太阳宫两峰突出形似牛首,当地百姓取名“牛首山”。

    从远处望去,巍峨的牛首山就像一头倚卧在黄河边上的牛,与对岸的贺兰山隔水相峙,成为金、灵地区的一道天然屏障。

    牛首山南北都是崎岖山道。中宁金积公路从北边的小山道爬上山,又弯弯曲曲的向南边山道里伸展去。这一带的山看不出分明的脉络,一眼望去,尽是起伏的山头。牛首山像是一条东西横着的山梁。这条山梁,比起周围的山梁来,算是又高又平的了。

    牛首山阻击我军的这个马家军,能直接参加战斗的不过两三千人,但是这两三千人如果用勇敢、智慧和巧妙的战术构成一道铜墙铁壁,可以轻松的阻击住五六万人。

    战士们在牛首山崎岖的羊肠小道上快步疾走,路上遇到几位老乡,老乡说敌人正在破坏青铜峡的公路,并在牛首山主峰小西天上修筑工事。

    这几天,黄河被马家军炸开一条口子,贼老天也来凑热闹,不断头的秋雨也是从白天下到黑夜,从黑夜下到白天。

    部队在雨中,依然拼命的急行军。

    趁着下雨,先头部队攻击敌人,夺下一个山头,捉到一批俘虏。俘虏们一个个都饿得皮包骨头。

    团长宣侠父正要派几个战士把本连队捉的俘虏送下山去,猛抬头,看见叶司令走来。

    叶‘挺’淋着雨、踏着泥浆,走得很快。他的衣服上溅上了很多泥巴。日夜惨烈艰苦的战斗,熬得他脸‘色’黄瘦。他的络腮胡子长了半寸多长,胡子上滴滴的水点往下落;缺乏睡眠的眼里布满了红线。他总是乐观的充满‘精’力的,仿佛让人觉得,疲劳、艰苦、饥饿、淋雨、冷冻总不能制服‘精’力旺盛的人。

    自从战斗开始,叶‘挺’就司令部设在战场的最前线,这是疯子军的传统,这样他指挥官才可以方便的从这个营、团指挥所跑到那个营、团指挥所,查问着、命令着、吩咐着。

    疯子军所有指挥官都是这样,有时候就是看到他们突然出现在战壕里,出现在冲锋出发地,出现在炮火‘激’烈的地方,严峻而昂奋地指挥那场恶战,一点也不奇怪。

    叶‘挺’边走边高声向战士们打招呼:“同志们,困难吗?”

    “算不了什么!”宣侠父说

    “算不了什么!”战士们纷纷说。

    叶‘挺’很喜欢战士们这充满英雄气概的话语。对这个宣侠父还非常印象深刻。他说浙江省立特种水产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放弃了以第一名的成绩获准公费去日本留学的机会,跟着江山到了湘西,然后又来跟着来到了西北。

    叶‘挺’笑笑,说:“确实算不了什么。我们困难,敌人更困难。敌人有的部队两三天也吃不上一顿饭。同志们!我们遇到的困难是暂时的,可以战胜的!”

    他的样子,他的一举一动,都给了战士们一种又奇妙又巨大的力量。

    “宣侠父,把这些俘虏‘交’接了,然后了指挥所。”叶‘挺’说。“有任务给你。”

    宣侠父到指挥所的时候。看到的是叶‘挺’脸‘色’铁青、冰冷。

    一个参谋把一幅作战地图铺在地上。叶‘挺’一条‘腿’跪下去,双手撑住地,眼睛盯着地图。过了一阵,他抬起头,低声说了几句话。又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把烟的一头在烟盒上用力地磕了几下,吸着,沉思着。

    叶‘挺’钻进了掩蔽部,他浑身让雨淋得透湿,帽檐上滴着水。

    叶‘挺’盯住掩蔽部的墙壁问宣侠父:“你讲讲,要打下牛首山,到底有好大的困难?”

    宣侠父心里谋划:“我把实际情况讲一讲,大概司令就会了解我们的困难。”他很有条理的把本团的困难情况讲了一番,最后,总括起来说:“一切都很困难;战斗非常‘激’烈。今天为了拿下那个小山头,光团指挥所的人,就和敌人拚了三次手榴弹!”

    叶‘挺’铁一样的下巴,微微颤动。他直盯着宣侠父,眼里‘射’出两股严厉的光。他说:“‘敌人火力很猛,工事很坚固,小西天的地势也很险要,我们团就很难作战。’可以这样说吗?”

    宣侠父怯生生地分辩:“我们团要攻下小西天,确实困难,确实”

    叶‘挺’打断他的话说:“困难?我们这些人,不是为克服困难而来的吗?”

    叶‘挺’望着掩蔽部外面,又声音低沉地说:“有些干部遇见的情况,本来困难的要死,可是他不空喊,他想办法克服困难,他有战胜困难的气魄。只有这样的人,才使人尊敬!”

    叶‘挺’突然转过脸来,那铁钳子似的眼光又钳住了张有强。

    “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敌人受不了的时候,谁能熬过这困难的最后几分钟,谁就是胜利者。你想想,马家军这些败兵,听到身后枪响,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们在这里多耽搁一天,马家军炸开黄河决堤,河水泛滥地区的老百姓会死多少啊?我们在这里多争取一天的时间,早一日解放宁夏,早一日消灭马家军,不能再让马家军再干出这样疯狂的事情,祸害百姓!为什么你的眼睛只看到你们团而看不到我们整个的事业呢?”

    叶‘挺’紧闭住嘴,停止说话。显然,他在尽力压制感情,使自己冷静。他的脸‘色’黑煞煞的,眼睛闪着清冷而刚毅的光。

    过了好一阵,叶‘挺’又说:“……战士们知道目前忍受这些艰难的意义。因此,他们有无限的勇气,他们要求用一切方法痛击敌人,消灭敌人!”

    叶‘挺’盯着宣侠父,盯了足有一分钟,说:“你没有战士们的英雄气概!”他的声音为那被压制的感情冲击而微微有些抖动。

    叶‘挺’走出掩蔽部,站在战壕里,望着北面炮火‘激’烈的地方。

    宣侠父跟着走出来。

    投笔从戎以来,宣侠父是听惯了命令声的。他具有军人的心肠和习惯。因此,他对旅长这种爽直、尖锐的责备和那带着权威、命令的口气一点也不反感,可是有一种灼热的痛苦抓住了他。这种痛苦是那不能原谅自己的责任心引起的。

    宣侠父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说:“司令!我想,你是知道我们有勇气正视自己的错误!”

    叶‘挺’眼光温和了,他说:“你们团党委要让每个同志确实了解:我们敢于取得胜利,也善于取得胜利!”

    宣侠父跟上叶‘挺’打仗有些日子了;远在湘西征战中,他们就并肩出入在炮火中,同志的情谊就牢靠地建立起来了。

    宣侠父深深地知道,你对自己的职务忠实,把任务看得重于生命,叶‘挺’就支持你,鼓励你。一个战斗英雄牺牲了,叶‘挺’会痛苦得水饭不能入口。当你负了伤,叶‘挺’能整夜守着电话机等候医生报告伤势,还百忙中骑上马到医院看你;他会命令医生说:“你一定要救活他,党‘交’给我的无价之宝不是别的而是干部。”可是你要动摇畏缩,不坚决执行命令,叶‘挺’便决不留情的按纪律办事。想到这里,宣侠父又产生了一种惭愧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比起叶‘挺’那种忠诚坚定来,该多渺小啊!

    雨越下越大了,满山头上雾腾腾的,十来公尺以外什么也看不清。枪声、炮声一阵一阵地轰响着。

    叶‘挺’说:“宣侠父,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今天晚上一定要拿下小西天。”他指着牛首山正北一片山地,说:“‘插’到敌人中间去,积极向敌人进攻,配合正面部队打击敌人,沿着牛首山,向青铜峡口的守敌进击,这样,我们的主力部队,才能‘插’到青铜峡口附近摆好阵势,打击敌人;我兵团的大军才能大放宽心地在金积一带扩展攻势。”

    叶‘挺’向炮火猛烈的地方走去。

    宣侠父望着叶‘挺’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他直‘挺’‘挺’地站在‘交’通壕上边,听不见那狂风似的炮火声,看不见前面的烟雾升腾,也感觉不到雨顺脖子往下流;叶‘挺’那宽阔、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动也不动地屹立在他面前。--71819+dsuaahhh+24074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