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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话，让外面不明真相的将士们都放下了心，他们在大厅之内都能听见外面的人长舒了一口气。
可他们几个人却全部跪在了地上，对着那尸首磕头。
“这件事儿，老夫不想再听见任何人提起，这个人我们从未遇见过，更不是所谓的皇上，你们一个个都打起精神，继续找，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回京城。”
韩蕴傲话音未落，几个将士就哭出了声响，压抑着的感情在这一刻，全部迸发出来。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皇上，可能永远都无法得到该有的身份了。
他们的神，走了，真的走了……
“元帅，下官先去打发那一对夫妻离开。”
柳孺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借故离开，更何况，那对夫妻却是需要打发。
“若是不识时务，不必留情。”
韩蕴傲在他临出门的时候交代了一声，柳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外面的阳光太过强烈，刺的他的眼睛都是疼的，眼泪忍不住掉落，却要假装这只是太阳太大的缘故。
他活了一辈子，除了最初误会柳亦轩骗了他的时候以外，在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人活着就是在受罪。不死不休。
他们无愧于心，却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呵呵呵……
他一路晃晃荡荡的到了别院，见到了莫邪的时候，精神才恢复了一些。
莫邪和硫玥灏都在盯着他看，他的表情太过悲伤，眼圈都红彤彤的，除非是瞎子，不然谁都看的出来他是哭过了。
“你们的消息是错的，皇上根本不在哪里，但是你们给我们了一条有力的线索，所以本官对你们还是感激的，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是送给你们的路费。”
莫邪自然知道这是封口费，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出去乱说，她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现在她是恨不得他们继续在这里找下去一辈子都不要回去那是最好的，他们就可以趁着这点时间四处云游，到时候谁还会再去别的地方找他们？
时间能冲淡所有的事情，包裹硫玥灏对那个叫陌儿的女人感情，也包括那个女人对硫玥灏的执着。
经年之后，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记得谁了，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她会成为他的妻子，若是身子允许，她还要为他生个孩子。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我们两口子肯定知道分寸的。”
莫邪笑眯眯的接过银子，而后拉着硫玥灏就打算离开，可硫玥灏却站在柳孺的面前，望着他那双红色的眸子发呆。
“是因为我吗？”
他像是自言自语，可就是这一句话，却又让莫邪浑身出了冷汗。
就连柳孺都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与硫玥灏的声音很像，可又有区别，硫玥灏说话中气十足，或刁钻或冷酷，都带着霸气，可这个人，似乎是小心翼翼的问出来了这句话。
在柳孺的心中，硫玥灏就是现在躺在大厅的那个人，自然他就不会想着他还活着，更不会想到，他就站在他的面前，只是变了容貌罢了。
“相公，官爷还有事情要做，咱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你忘了咱们还要去幽州的吗？若是耽搁了时辰，我可不带你去了。”
莫邪拉着硫玥灏，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硫玥灏无动于衷，等着柳孺的回答。
柳孺想微笑的告诉他们这件事儿与他们无关，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幽州，由记当年，苏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问她家在何处，她说的就是幽州，打那之后，他就觉得那幽州是最有灵气的地方。
如今这人再说幽州，也是满满的期望，好似那地方是天庭一般。
可他们这些人，却在地狱，永远都出不去了。
他笑不出来，也温柔不起来。
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内疚，都是恨。
“是因为一位故人。我也希望他是你，可他，不是。”
柳孺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现在就想去将那些也佤族的人全部杀了，那些会巫术的，会做毒药的，一个都不能留。
硫玥灏望着柳孺的背影，感觉这个人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走啦走啦，看着他们这些达官贵人，其实未必比咱们幸福。你说是不是啊相公？”
莫邪靠在硫玥灏的肩膀上撒娇，硫玥灏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莫邪也不在意，反正钱到手了，人到手了，还能让那个叫陌儿的女人哭死，真是一箭三雕，她真是太聪明了。
这件事儿现在的结果他是最满意了，不枉费她在这里精心谋划了十几年。
“咱们去幽州了，去幽州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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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孺和韩蕴傲经过了商议，就决定将那天见到的尸首先在这里下葬。
他们瞒着大家选了风水好一些的地方，无声无息的叫他下葬。
而后，柳孺和韩蕴傲好几日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缓解他们心里的痛楚。
他是皇上，是天子，就算是驾崩，也该有天子的威严，可现如今，却也只落得草草了事。
墓碑上他们甚至都不敢写上他的名字。
他们不敢想象，若是硫玥灏真的在天有灵，会不会怪罪。
韩蕴傲在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头上的青丝换成了华发。
两个人常常面对面坐着，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喝着茶，可沉默之后，就红了眼眶。
他们对将找到硫玥灏的那座山烧的干干净净，寸草不生，可即便是这般，都无法让他们好受一些。
京城，苏陌的书信一日三封，从不间断。
她说京城一切安好，不用他们担心，她说她和孩子也都好，就是在等着硫玥灏。
这一封封的书信，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了两个人的心上，让他们不能逃避。
就在这样压抑的近乎窒息的氛围中，三个月缓缓而过。
柳孺每日都会将搜查的消息写信告诉苏陌，有好的有坏的，可就是从来都没有找到过硫玥灏。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呆着的时间越长，苏陌就越是怀疑，到了最后，几乎已经开始问道，是不是硫玥灏已经出了事了。
两个人都是否认，还带上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将士的折子给苏陌看，这才稳住了苏陌的心。
“元帅，尚书大人，皇后娘娘的书信又来了。”
这个人的一句又来了，让柳孺和韩蕴傲的心又下降了一层，他们已经知道，这事情，是瞒不了多久了。
这信是交到了柳孺的手上，可她尚未将信拆开，门口就有了动静。
“你们倒是悠闲，院中无人，你们独饮啊。”
这略带戏谑的声音，让他们都愣了一下，回眸一般，这说话的人不是苏陌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