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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曼心中纠结着这事儿。

    她很怀疑小杉跟陆显彰达成了某种共识,因此才得到了陆显彰给予的金钱利益。

    别说俩人发生关系恰巧就是在冯安雅死的那一天,江曼听完根本不信孤。

    陆存遇说了一句:“小杉能不能让陆显彰要她,靠的是机会。阙”

    陆存遇这话很明显就是指的小杉得到了这样的绝佳机会。

    冯安雅死了,小杉目睹了死亡还是没有目睹?或是单单的只是被陆显彰叫去作了一个伪证,证明他当时并不在场?

    江曼琢磨,其实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凭空猜测罢了。

    第二天,一个秋雨绵绵的早晨。

    天气转凉,江曼仿佛才察觉出来,所有注意力都在孩子跟陆存遇身上,一转眼已经认识了他这么久,孩子有了,登记注册结婚了,关系变化之大。

    去年的年底想着跟江斯年结婚,春天跟江斯年分手,夏天认识了陆存遇,秋天,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世事是如此的变幻无常,每一个转身都有着不一样的境遇。

    起床吃了早餐,郑婶对江曼说:“早上接了陈姐打来的电話,让我叮嘱你上班要记得加衣服了。”

    “谢谢郑婶,我等会儿就去找衣服。”江曼喝完了杯子里最后的热豆浆,起身上楼。

    打开了更衣室里的衣柜,视线开始找着自己前些天新整理好的秋季衣服,搭配了一套,穿上后站在镜子前看了再看。

    去年的衣服最能测试出她到底胖了没有。

    其实去年体重多少斤,江曼已不记得。

    江曼给陆存遇找出了一件男士大衣,但他说不冷,每年真的入冬才会察觉得出来凉了,便把大衣再挂了回去。

    一起出门上班,赵阳的车工作日都会在小区里面等着江曼出来。

    陆存遇时常不顺路,早上有许多事情处理,往往耽误不得。

    天冷了需要温暖,站在小区无人的地方江曼搂住了他的腰部,不舍放开,恨不得孩子和自己都赖在这个男人身上,永不分开。

    陆存遇见此,没举着雨伞的那只手抬起,低头摸了摸她微凉的耳朵道,“我去送你。”

    江曼抬头,他挑了挑眉,然后他牵起她的手重新进去,打算从电梯进地下车库。

    江曼诧异地看他,想任性又不想任性地样子:“不用你了,赵阳已经在外面等着。”

    陆存遇执意地攥着江曼的手走向电梯,收了雨伞,一手轻轻搂着她的腰际等电梯一手拿出手机打给了赵阳,打发赵阳开车去公司,不用再等。

    挂了电話,面前的电梯也到了。

    陆存遇早上有了会,江曼早上有个单子要到公司谈,下午一点两人见面要一起去试婚纱和礼服。

    江曼到办公室停了十分钟就去见客户,让小张给客户泡了上等好茶。

    那位男客户说:“江小姐,我近日听说咱们创州部分地区的分公司财政破产了,开始停发员工的工资?”

    江曼很是惊讶地挑眉:“有人造谣,这没有的事。”

    “无风不起浪,那边可有人明说着公司财力透支严重,消息可靠。”男客户面色严肃了几分,跟江曼比较熟悉,也合作过,认真地讲道:“商场里这些东西每天都在我们的脑子里过,怎么个情况想必江小姐心里也有数。这事情依我看瞒不上多少日子,那边零散家装客户多数就给装修了一半,地板还没安装,乳胶漆有刷了一半的,还有没刷的,总之都找各种理由停了工。你们创州公关方面再如何安抚业主也就最多能挺上一个月,业主万一真闹起来,创州信誉恐怕就彻底砸了。”

    江曼沉默。

    顿了顿后,男客户又瞧着江曼说:“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业主闹起来之后别指望媒体消停,还不把创州疑似财务透支这事儿给报道的有声有色?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创州真要关门大吉了。对手强劲,他童刚使不上那起死回生之术。”

    江曼身为创州的设计师,自然要为创州讲话:“从法律角度来讲,如果分公司和客户发生纠纷,母公司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受害者有权通过法律武器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我是想说,客户找创州这家装修

    公司一定是认准了其资质,并且装修合同书上也写明了纠纷赔偿的相关条款,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江曼知道,自己这话毫无用处了,只是性子要强地一向都不习惯在跟客户的谈话中自己占下风罢了。

    单子没谈成就是没谈成,挫败写在脸上,虽然这挫败的源头是因为公司本身问题。

    新客户没有,老客户因为创州的各种负面小道消息拒绝再与创州合作,创州如何还能扭转乾坤?

    客户并没有危言耸听,创州内里什么情况江曼一清二楚,若是业主真的闹了起来,影响多不好暂且不说,就是赔偿问题创州恐怕都解决不了,现在创州的情况就是只出不入。

    对于创州来说最致命的却是,等法律武器真的被客户拿了起来,创州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下总部接的工装大项目如何再继续进行,如果进行不了,工装方面的客户一样会拿起法律武器讨要公道,气愤是当然的。

    江曼上楼取了大衣和手提包,进入电梯。

    公司里热,她上身只穿了一件丝绸质地的白色衬衣,外搭一件白色白色横条纹西服套装,色彩相似却有层次区分,拎着大衣和手提包走出公司。

    大厦内一路遇上的不同部门同事不会跟江曼打招呼。

    赵阳也是,见着平日休息出门的江曼他就敢笑,自然的跟江曼随便的聊天,但见着打扮干练一身优雅执行风格的江曼,赵阳就下意识严肃了。

    江曼上车,笑着跟车里的赵阳说:“赵阳,咱们去医院。”

    “好的曼姐。”赵阳启动了车。

    江曼约好了时间去看苏青,但是车还没开到医院,苏青的电話就打了过来。

    苏青说:“先别来了,童刚出了机场马上到我这儿。”

    “美国那边怎么样了?”江曼觉得苏青应该知道了。

    苏青在电話里冷笑着说:“他可能就这命了吧,那姑娘怀的是个女儿,听秘书说,他在安排那姑娘尽快回国,打算让那姑娘把孩子打了。这不是公司资金周转不灵了么,他没准还会唬弄那姑娘卖了美国的房子,比我还惨,那秘书直叹气说,好骗的姑娘太多了。”

    江曼听得一皱眉。

    孩子四个月了,再折腾一些日子回国,那又是一个会被引产的孩子。

    江曼挂断电話之后在想,童刚再这样作孽下去,他半辈子的事业甭管是人收还是天收,都收了吧。

    许多男人折腾的资本都来自于金钱,没了钱,也就彻底的消停了。

    江曼今天不想再回公司,反正无事可做,坐在车里想了想,跟赵阳说:“赵阳,去你们陆总那儿。”

    江曼抵达的时候,陆存遇的会议还没结束。

    秘书前些天从报道上知道了陆存遇和之间江曼的关系,庆幸自己以前没说错过话。

    明眼人看完连续两天的报道都能晓得,第一天是老板的前妻冯安雅诬蔑老板的现任女友江曼,第二天江曼被记者给围堵了,老板心疼现任,及时站了出去护着佳人道出事情原委,以专访姿态出面讲述。

    许就在公司里,他说金科和戴茗都在会议室内。

    会议结束时,陆存遇把文件递给戴茗,口头把事情交代给了金科和戴茗二人,他带江曼打算先离开。

    戴茗和江曼先前就有过不愉快,都是要强高傲的的人,二人见面,并没有打招呼。

    一个公事繁忙,一个在喝水,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交错了过去倒也自然,陆存遇并不知道那些事。

    江曼也从不会在陆存遇的面前提起戴茗曾逾越的事。

    对他有信心,完全不用提这些给彼此添堵,其次江曼认为总在男人面前提起另一个女人,开始没事,提着提着提多了,这人没准就是自己帮他送入脑海里的,八成那样才坏事。

    男人脑海中对其他女人的情爱思想一旦衍生,哪怕一丝丝,感情危机一旦发生,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陆存遇带着江曼先去吃了午餐。

    昨晚陆菲被周闻送回陆家,孩子大了,懂得多,不愿跟她爸还有她爸的新妻子住在一起,陆菲知道郑婶每天晚上都要回陆家。

    陆存遇也不太

    管束陆菲,现在只想给这孩子一个轻松的心情,出门最近都有周闻跟着,倒能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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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后,陆存遇带江曼去试婚纱。

    试婚纱的过程中,江曼有些激动,人生中第一次披上婚纱。

    陆存遇的身上看不出什么,平日他也是一丝不苟的西装打扮,在她眼中永远都帅的很有熟男味道。

    江曼换完婚纱他没敢让她多走动,怕绊到了,走进了站在她身边打量着他的新娘子,那样的美,婚纱更是衬得怀中女人肤白如雪,想必任何男人见了自己心仪的女人穿上婚纱都会是他这副表情,激动不已,想笑,却怕笑出眼泪,因为他的新娘实在太美,是那种让他心中温暖,幸福,感到无比惊艳的样子。

    最幸福的莫过于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既是他的新娘子马上又会是他孩子的妈妈,只等六个月,她大概就生了。

    试穿婚纱时身边都是人在忙碌,在婚礼定的酒店内某个房间试穿,人多两人不好表现出过多的亲密。陆存遇想抱着她亲一亲,只得按捺。

    看着很合身,就脱了。

    陆存遇一直在江曼身旁看着她,她一走动,他下意识就上前去伸手护着,生怕她走路不小心怎么样。

    江曼在前,完全看不到陆存遇在意她的这些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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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试婚纱的酒店,江曼觉得累了,说要回她家。

    陆存遇昨晚把工作做到很晚,处理完了手上紧要事情,上午会议开了,现在基本无事可做,便同江曼一起回了她家。

    去她家的路上,陆存遇给陆菲打了个电話。

    没说几句,两边就挂断了。

    “陆菲的情绪怎么样?”江曼问他。

    陆存遇把着方向盘的那只手攥着手机,另一只手按了按突然疼痛起来的太阳穴,皱眉说道:“陆菲好像有话要说,但我猜不出她究竟要说什么。”

    “我明天试着跟她聊聊吧。”

    江曼现在很担心陆菲的状况,陆菲妈在的时候,江曼不敢接触陆菲,那会给陆菲造成心理和实际上的负担。

    挨打就是因为这个,因此想给的关心给不上。

    江曼不会觉得冯安雅死得好,冯安雅生前对她也构不成什么威胁,除了向媒体说她的不好,是第三者,似乎再没别的大不愉快事情发生过。

    死者为大,别说没深仇大恨,就是有,也到了风过而泯的时候。

    ……

    陆存遇要跟江曼留在家里吃饭。

    江征在家具大厦那边还没回,装修快完工了,陈如下去买菜,江曼本是想要跟着一起去,但是被陈如阻止了。

    “怀着孩子,小心点别往菜市场跑,那儿人多,谁知道你怀孕了?挤你一下咋办?出点什么事后悔死你!我这过半百的老太太还不被你婆家人吃了!”陈如自己去了。

    江曼无奈,回头对陆存遇说:“菜市场不近,我妈走着来回的路上就要二十分钟,再买东西,一个人那得多久?”

    陆存遇跟江曼一起出门,女婿自己开车送丈母娘路上肯定没话题可聊,他会尴尬紧张。

    陆存遇这辈子怕的第一人真就是陈如无疑。

    陈如值得他尊敬,只凭陈如生了个女儿养了27年现在放心的交到了他二婚男人的手上这一点,已足够了。

    陆存遇开车,江曼和她妈坐在车后排座位上。

    陈如嘴上说着不让女婿女儿开车送,但是女婿和女儿有这份心,她是真的开心。

    陆存遇把车停在路边,陈如说什么都不让陆存遇和江曼往菜市场里走,里头不比商场,有的地儿脏乱极了。

    江曼来的路上说那就去超市买吧,陈如摇头,直说超市的东西买着不如菜市场的东西买着舒服。

    陆存遇和江曼在路边的车里等着。

    二十多分钟,陈如算是买完了。

    陆存遇瞧见陈如,忙下车走过去接了过去,把东西都放在了车后备箱里。

    陈如对女婿满意的很,心想女儿估计能挺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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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陆存遇和江曼都没有提起江斯年。

    陈如提了,边吃饭边问江曼:“跟你哥最近有没有联系?他整日在忙什么呢,很长时间不回一趟家了。”

    “没联系他。”江曼摇头地说。

    陈如叹气,给女儿夹菜,“你哥心里头想什么也不跟家里人说,婚离了。这个童沁前些天还来家里闹,把你爸气的指着她说,要找就去找我儿子去!在这儿闹我们当爹妈的能说了算咋的?这人哭哭啼啼的算走了。不知道你哥现在是怎么个态度,要是你哥再张罗和谁结婚,妈和你爸心里高兴不起来,准得咯噔一下子。”

    “妈,别管他了。”江曼怕父母因为这事儿上火,劝道:“他27了,再婚应该会有个分寸。”

    陆存遇听着,却不好说什么言论,毕竟是外姓的人,而且他对江斯年这个大舅子的印象特别差。

    那人在忙碌什么,忙碌上位,上位后要做什么,觊觎给他生了孩子的合法妻子?或是别的?

    陆存遇并不把江斯年当回事,男人不管贫富,骨子里似乎都应该有一股傲气撑着整个人,所谓的男人气概。它表现在眼睛深处,说话做事的腔调风格里,骨骼的力量里,那些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东西。

    家里江曼的房间换上了双人床。

    江曼没考虑到这个,离得很近,回来一趟住不住其实无所谓。但是她爸江征在家具大厦认识了几位卖床的老板,就弄回来了一张双人床,打算着女婿和女儿一起回来都能住下。家里房间不多,女婿和女儿住一个房间正好,人家合法了。

    一般家庭娶儿媳妇,家里老人和儿子儿媳还不都是这么住的。

    陆存遇冲了个凉,他其实不怎么挑环境,江曼觉得也是,毕竟二十来岁时他多艰苦的地方都睡过觉,而且自己家里也不艰苦,挺好的了。

    陈如去打麻将,江征也跟着去了。

    陆存遇到阳台上抽了根烟,问江曼:“几点了?”

    江曼在看电视,拿起沙发上他脱下的衬衫和裤子上的那块手表,看了一眼,“差三分钟到八点二十。”

    江曼继续看电视,下一刻男人的身体站在面前,他关了电视,把她抱了起来走向卧室。

    一进门,她被放在床上。

    抱在一起亲吻,他很激动,撩开她的睡裙吻她全身。

    陆存遇的体力极好,最年轻的那个阶段干过不少苦差事,练就了一副好身体。三十几岁,坚持健身已成习惯,不运动就会浑身不舒服。

    他吻着她颤动的浓密眼睫,气息粗浊,眼睛冒着火一般,“每次做这事儿,都要为你这薄弱的小身子骨担忧。”孕后做这事儿很收敛,越收敛越像是没得到满足,总想着要,要了又要不完全的感觉。

    陆存遇多想欣赏她扭捏红着脸颊的样子久一会儿,但这是她家,他要在她父母回来之前解决完事儿。

    第二天。

    江曼和陆存遇吃完早餐离开。

    陆存遇去了公司,江曼去好陆菲,约了陆菲出来逛街买东西,散散心。

    逛了没多一会儿陆菲就累了,这几日吃不下睡不好,小小年纪嫩嫩的皮肤,黑眼圈愣是给折腾了出来。

    江曼没带陆菲去喝东西,而是去了餐厅。

    江曼给陆菲点了煎牛排,芒果鸡柳,陆菲跟江曼边聊边吃,算是咽下去了一些,汤一口没动。

    陆菲这几天哭得多,不好好吃饭,导致胃部舒服总是感到恶心,没什么食欲。

    江曼很坦诚地跟陆菲讲:“你爸昨天给你打电話了,我在车上你知道。”

    “知道。”陆菲点头。

    江曼点了点头,“你爸说,你好像有话要跟他说,欲言又止了两回最终说你没什么事。”

    “嗯,是的。”陆菲抬头,期待地望向江曼的眼睛。

    “说说看,是什么事?”江曼能从陆菲的目光中明白一些她的想法,提起这个,陆菲抬起头不吃东西了,准备要说的样子。

    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有些话都不敢跟家长说,江曼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陆存遇在陆菲眼中本就是一位严肃的父亲,不是很有理由的事情,陆菲不敢到她爸跟前去说,怕被教育。

    陆菲想了想,面对江曼,她开口说的也不艰难,她知道把这件事跟江曼说了,回头江曼回去帮她做爸爸的思想工作。当然,是在大人认为对的情况下,才会帮助她同意她的决定。

    陆菲说:“我想让爸爸尽快安排我出国读书,我随时都可以,心理上准备好了。”

    江曼看着陆菲,很惊讶陆菲是要说这个事情。

    妈妈去世,对她的打击一定不小。

    陆菲说服着江曼:“澳洲有我家亲戚,每年新年我在陆家都见得到她们,她们对我很好。放心啦,我心理上其实没有压力,大概从十一岁开始就知道自己以后会去澳洲读书,我以前是愿意接受爸爸的安排的。现在想尽快走,是我接受不了妈妈去世,她不好,我担心她出事,没想到真的就出事了。反正早晚都要出去,现在走很合适,换一个环境我才能好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