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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副官甚至不知道那些大夫跟她说四姨太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听到。
天色已黑，周子默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抱着人走在雪地里，他目光空洞，脸色僵白。
天空中的雪花高高的飘下，落在女人雪白的脸上。
叶一凡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卷翘着，嘴角带着干涸的血迹。
身后跟着一百多名士兵，安安静静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又到一家医馆门口，周子默一手搂着她，一手拍门，可是拍了半天里面也没人回应。
“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他们都走了。”
周子默微微低头，像是在征求怀里女人的意见。
“大帅。”梁副官眸子震了震，神色沉痛的说道：“四姨太已经死了。”
“没有死。”周子默流着眼泪，一张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累了睡着了，休息一会就会醒过来的。”
“每次都是这样的。”
“她爱睡觉，没关系，我等她。”
“等她醒来，我一定会好好认错的。”
“她不喜欢的我都改。”
梁副官眼眶湿润，不禁自嘲一笑，女人狠起心来果然比男人狠。
大帅就算在怎么恨她都没有想过要她死。
她竟然服毒，宁愿死在他的怀里也不愿意留下来，到底是怎样狠的一颗心才能在怀着身孕的时候选择一尸两命。
就算不在乎自己，难道也不在乎孩子嘛。
第一次，他对这个美丽到极致的女人感到可怕。
大帅这样强大的一个人，硬生生的被她给击垮了。
“她最爱干净了，我要给她洗澡，得早点回去。”
坐上车，他一句话没说，只是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像是连思想都暂停了。
回到府里，他开始给叶一凡清理血迹，叶一凡连呼吸都没有了，没有任何意识，被他搂着扶着身体还向前倾。
褪去了衣物，周子默单臂搂着她试了试水温，认真的说：“今天水温刚刚好，不会烫到你。”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周子默抱着她坐在浴桶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大手摸了摸肥皂，一点点在她身上揉搓着，最后还给她洗了头发。
擦干头发，动作利落的给她扎好两条小辫子，一点都没有生手的模样，辫子扎的非常漂亮。
洗好以后，他红着眼眶，拉着她的手，眸子里满是祈求，诚恳地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肯定听到了对不对？”
叶一凡坐在热腾腾的木桶里身体依旧冰凉，不像像以前那般柔软，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精致的小脸蛋异常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关你了，”
“我求求你了，不要睡了好不好。”
周子默说着说着，低下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流着眼泪说：“我放你走啊。”
“你走吧。”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跟着你。”
“我以后再也不碰你了，你讨厌我，我可以不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