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地恶斗

平山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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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小闲摸黑回到了柳婶的农场。那柳寡妇见他不见了几日,免不得要盘问一番。潘小闲使出三寸不烂之舌,编个谎话就过去了。

    那晚的气温降得很低,天上下着飘泼大雨,柳月眉穿上外套还兀自冷丝丝的。只见潘小闲吃饱喝足后,又额外灌了两大杯白酒。待他再出来时,大吃一惊,只见潘小闲光着膀子,身上只穿一条大短裤,一双白色跑鞋,头上还套着个头灯,打扮古怪,吭哧吭哧出来了。

    柳寡妇见状,暗叫不好,疯病发作了!她想喊住他,还没开口便见那家伙一头扎入了雨里!望着大雨中狂奔的潘小闲消失在茫茫夜幕,柳寡妇忍不住痛哭起来,自责道:“可怜的娃,这下怎么办好?!”这么大冷的天,还恁大雨,非生病不可。这么想着,此女匆匆抓起外套,开车一直追了出来!此刻村道上一个路人也不见,明晃晃车灯打出老远,唯见密集的雨帘从天而降。犹如没头苍蝇也似,在村道上瞎转了几个来回后,总算在通往京海的官道上找到了人。

    道路两旁一马平川,生长着绿油油的玉米和庄稼。潘小闲只顾发足狂奔,宁丹迎头赶上后又是按喇叭又是大喊,潘小闲回头看见柳婶,着急道:“婶,你跟来作甚?快回去,我这是锻炼身体!回去罢!”

    柳寡妇扑哧笑骂道:“你看你,孩子气不是?天底下有谁是这样锻炼身体的?小祖宗,家去罢!”说着架起他的肩膀,往车内拖去。此时的潘小闲比前壮实许多,她一个女人哪里制得住,没两下甩脱了。柳寡妇听人讲起过,对待精神病人,最好有个知冷知热的配偶。说是配偶,不就是做那事么?想到这,她顾不上羞耻了,嘶声喊道:“小贼囚,快回来罢。我的地等着你来犁呢!”

    那潘小闲转眼消失在大雨中!柳寡妇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不能去叫人帮忙,只得自己家去。到农场和进村的岔路口,雨地里冲出一个打雨伞的妇人来。柳寡妇打过车灯一照,却是潘三保的老婆谢美兰!谢美兰依仗村主任夫人的身份,没权没势的人在她眼里便低了一等。正是这份小人得志的高傲,也让这位喜好打扮的美艳妇人背上恶名。

    雨地里瞅准是自己要找的人,圆臀一扭便杵到了路中间。吃吃冷笑道:“死寡妇,你作的好事!”

    我作的好事?

    “嘻嘻我作了甚么好事?小骚货,你这是头回表扬我!恁地受用!”柳月眉见这恶妇满脸凶相,便知来者不善,别看这女人外相美艳,内里却暗藏巨毒。她知潘三保在外捞钱,便是这恶妇当了狗头军师。半村的人都遭殃。便一跳下车,准备迎接一场恶斗。

    谢美兰睁眼质问:“我小骚货,你老骚货,没人要的骚蹄子!有人瞧见你跟我男人勾三搭四。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哼,瞅你这骚样,保不准都是露水夫妻了!你看看你,都克死三个男人不够,还来克我老公!潘三保跟你有三江四海恨,九天九地仇?你还想克谁?”

    想克谁?

    “嘻嘻哈哈,笑话!老娘就是想克死你男人。你待咋地?明人不做暗事,直讲了罢,前天你家潘三保说谎了。那狗精不是去开会,猴急到了我这,我玩弄了他好几个小时!你问他去,爽不爽?”柳月眉这番话纯属无中生有,平日里见到那可憎物,避都避不及,怎可能亲热?她很熟悉谢美兰的性子。此妇有个弱点,生性多妒。

    柳寡妇没啥心术,但是打蛇打七寸。这个她却知得。

    果不其然,谢美兰听了这话,立时扭曲了面目,暴跳如雷,张牙舞爪一头撞来!柳寡妇早有准备,叉起利爪,一手揪敌长发,一手掐敌脖子。谢美兰率先发难,却吃了大亏。她的爪子只揪住了敌首,因要分爪保护咽喉,一时间柳氏竟稍稍占了上峰。

    细雨濛濛,泥水地里,两个女人扭打得不可开交。柳氏常年干的耕稼营生,胜在力大。谢氏却镇日悠闲,只顾花枝招展,招摇过市,每每还得媚事愚夫。一副身子骨早便透支得虚弱,但她胜在一鼓作气,极怒之下竟有余勇。柳寡妇竟不能完全制服于她。

    两个女人直斗得天昏地暗,直到精疲力歇方才作罢。由骂到打,由打到骂,边骂边走,总算散伙。不过,到家柳氏暗乐,谢美兰却免不了找夫婿算帐。总之这对牲口今晚上是别想好过了。

    且说潘小闲,这厮一路跑,直跑到汾江大桥的桥头上,歇了歇,总算把心中的郁结和不快发泄出来。就在他想家去时,从桥的那头开过来一辆小车。车头灯明晃晃打过来,驶到桥中央便停了。冷不丁地从车内传来几名陌生男子的大笑声。这几个人说话声极响,雨夜中的潘小闲听了个不亦乐乎。就听有个男的道:“那个臭娘们,甚鸟乡长,她不懂事,就叫她去见阎王!”潘小闲登时就傻了眼。这人口中的边乡长应该就是周庄乡那个硕士女乡长边雪莲吧?我的天,要出人命了!这么想着,不敢大意,猫着腰走前几步,就听一把沙哑的声音传来:“下家出了一百万买她这条命。俺们要好好计划,如果在这桥头做了她,怎么做才能不落痕迹。每一步都要规划周详才行!”

    “大条,已经规划好了。车祸死是最好的办法!本月十日晚十点前后,那女的会经过这里。到时你们多派台车子,把她逼入江心便万事大吉。据可靠消息,那个娘们是旱鸭子!”

    潘小闲一阵的心惊肉跳,不敢多耽,偷偷摸摸地爬离了桥头。到家,柳寡妇大喜,心想知道回来就好,怕就怕他一去不回!忙筛了大杯白酒,先自喝了两口,笑骂道:“乖娃儿,辛苦你。你也喝,去去寒气!你心情不好?恁大雨还跑步!”刚才还跟人恶斗一场,见了男人却没事人一般,如坐春风。潘小闲不吭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是晚柳寡妇曲意奉存,可着他的意让他七颠八倒,嘿咻了一个多小时。当炽热的火焰卷入那最娇嫩的部分,柳寡妇丢盔弃甲,发出了组合式的呻吟(此处省略三百零二字)。

    潘小闲好似要把棚户区时代的老光棍积下的怨恨一古恼儿地倾泄到妇人身上。妇人咿呀乱叫,只觉美快无比!“小贼囚,你小小年纪就恁般厉害,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舒服不?”

    “嗯,舒服极了,今晚你的表现很出色!很棒!”潘小闲大汗淋漓,翻倒一边喘着粗气。心里面直感叹,原来这就是幸福!做男人实在是太爽了!

    光阴荏冉,日久相处下来,柳寡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对一个小屁孩暗生情愫。若是一时看不到他,她心里会没来由地生出牵挂。她就像一个贤妻良母,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尽可能地给他关爱和温存。

    四月十日这天晚上,潘小闲要干一件大事。如果不出意外,就在今天晚上,十点左右,周庄乡的汾江大桥将有一桩命案!周庄乡硕士女乡长边雪莲素有清名,这年头的清官原本就是稀有物。潘小闲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是晚月明星稀,潘小闲做足准备,驱车直奔汾江大桥。先藏好了车,然后扑嗵一声,跳入江中,游到大桥下面最中间那桥墩上蹲守。那里栓着一排竹筏,这是潘小闲早几天前就准备好的。时下乃是春汛期,江河湍急。这么大的江面谁也没有十成把握救人,加个竹筏保险大些。

    边雪莲能否逃过死劫,就看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