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祭香魂

苍山夜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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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结了岳麓学院的恩恩怨怨,天色已晚。辞别了好友叶俊飞,周宇踏上青光剑,向西飞去。

    一路晓行夜飞,风餐露宿,第六天的上午,周宇已来到武都城外。自小除了青灵城和岳麓学院,周宇从未远行。远远看着气势磅礴的武都城,周宇不禁暗自嗟叹,不愧是武国都城。长约百里的东城墙,足有二十丈高,一共三道城门,周宇走的是中间一道城门。

    顺着官道来到城门口,只见七八丈高的城门之上,一块方形匾额,三个遒劲大字“武都城”。再往上看,是巍峨的四角飞檐城门楼,城墙之上旌旗招展,城墙垛口边有兵士肃然站立,远来之人,顿起敬畏之情。

    随着人流进到城内,东西向是一条宽阔的大街。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街两侧的店铺鳞次栉比,一派繁华景象。周宇来到一家包子铺前,买了两个包子,顺便打听道:“敢问掌柜,去武都城林家怎么走?”

    “小哥问的是我们武都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林家吗?”那掌柜一脸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周宇道。

    “正是,我家亲戚在林府上当差,我是特地来寻他的。”周宇抱拳道。

    “原来如此,小哥是外地人吧!我跟你说,这林家可是咱们武都城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小哥年纪轻轻,若能在林府上混个差事,将来说不定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呢,嘿嘿!”

    那掌柜将周宇当成远来投亲寻差事,又如数家珍般地把武都城林、秦、李、赵四大家族如何有权有势说与周宇听。周宇只好一面吃着手中包子,一面耐心听着。

    末了,那掌柜才言归正传说道:“林府在城南,小哥可由此一路向西三十里,再顺大路向南走上五六里路就能到了,也可雇辆马车直接送小哥过去的。”

    周宇忙道谢离开,顺着大路向西而去。三四十里路程,以周宇的脚力并不算远,路上又询问了几个行人,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已来到林府门前。

    作为武国京城的四大家族之一,林府的巍峨壮观自不必说。周宇在门廊上,向看门的差役说明来意,那差役一听是岳麓学院来的,忙请周宇稍候,自去府中通传。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差役跟着一位四五十岁,管家模样的男子来到门房。那管家模样的男子稍一打量周宇,抱拳道:“在下林府管家林和,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所来何事?”

    周宇忙抱拳回礼道:“不敢当,小子周宇,曾与林燕儿师姐同在岳麓学院修习,今日特来拜望林伯父、伯母。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周宇?你叫周宇?”那林和大吃一惊,重又打量了周宇一番,方才将信将疑道:“你跟我来吧!”

    周宇跟着管家,进了大门,绕过照壁,经过一段长长的青石甬道,再穿过一段临水游廊,在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屋前停住脚。管家林和示意周宇稍候,自进屋禀报。

    不多时,屋门打开,林和出来请周宇进屋说话。

    进得屋内,厅堂正面一副山水中堂画,下方香案前一张八仙桌,桌子两旁是两张太师椅。此时右手太师椅上正端坐一人,五十多岁年纪,蟒袍玉带,颌下一缕长髯,一看便有一股长居上位者的威严。细看时,面容却有些疲倦枯槁。

    管家林和忙介绍道:“这位便是岳麓学院来的周宇周公子,这是我们林老爷!”

    周宇知道这就是燕儿的父亲了,上前一步,深施一礼道:“小子周宇,拜见林伯父!”

    “老夫林浩然,周公子不必多礼,请坐!来人,上茶!”

    周宇再一抱拳,才在右下手的一张木椅上坐了,早有侍女将茶盏端在茶几上。

    落座后,林浩然挥了挥手示意众下人回避,林和与两个侍女忙出门将门轻手轻脚带上。

    “你就是燕儿回来后,常常念叨的周宇吗?不是说你?”待下人出门后,林浩然问道。

    “伯父且听我说,三年多以前??????”于是周宇将当年剑齿虎之事,及后来与燕儿相知,以及燕儿中毒,自己被推下深渊,渊底苦修三年,杀王华与秦霜婷等事一一说来。

    听了周宇的讲述,林浩然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开口道:“霜婷那孩子自小与燕儿一同长大,情同亲姐妹,想不到,唉!这么说,你现在已是修仙之人么?”

    “是,燕儿对我情深意重,也是因我而去。如今我来,一则想拜望伯父伯母,二则想去燕儿坟前看看她,不知伯父能否允准!”周宇恳切道。

    “多谢牵挂了!”说起爱女,林浩然神情怆然,点点头又道:“燕儿眼光不错,可惜这孩子福薄,唉!如今燕儿就葬在南门外林陵山下林氏墓园里,让林和陪你去吧!”

    “伯父,燕儿已去,还望二老保重身体!这里有两丸丹药,还请伯父收下。”说完,周宇在腰间一抹,将一个白玉小瓶双手奉与林浩然。

    林浩然打开木塞,细看了看,仍旧盖上,递与周宇道:“如此珍贵的仙丹,即便是你们修仙者也不常用,还是你留着用吧!燕儿已去,我与她娘即便长命百岁,又有什么乐趣!”

    “伯父不可,若是燕儿在天有灵,想来也是无时不刻不挂念二老的安康。这是晚辈替燕儿尽的一份孝心,还请伯父一定收下,如此,晚辈也能略略心安的。”周宇忙道。

    见周宇恳切,林浩然也不好再勉强,只好收了仙丹,吩咐林和准备马车,领周宇前去墓园祭拜。

    马车出了南门不远,便从官道上向右拐进一条碎石小路,行约半个时辰,停在一处白玉石牌坊前。牌坊的横匾之上刻着四个大字“林氏墓园”。

    牌坊后面,是依山而上的青石阶,石阶两旁,则是满山的苍松翠柏。拾阶而上百余步,半山腰处,便见一座座青条石砌就的坟茔,掩映在葱茏林木之中。林和在前,领着周宇缓步来到一座周围开满山花的坟前,林和对着墓碑躬身而下,轻声道:“小姐,周公子看你来了!”

    说罢,用衣袖轻拭眼角,默默站到一旁。

    青石墓碑上,刻着“爱女 林燕儿之墓”,抚着墓碑上的几个字,周宇早已泪眼朦胧,无语凝噎。默默立了良久,周宇回头对林和道:“多谢林管家,你先回吧!我想在这多陪燕儿静静坐一会儿。还请回去代为向伯父伯母致意,他日周宇再去府上拜望!”

    林和走后,周宇采了一捧山花,放在燕儿墓碑前,然后在墓前默默盘膝坐下。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第二日早晨,周宇默默起身,轻轻抚着墓碑柔声道:“江河三万日,一别几千秋。燕儿,若有来生,周宇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与悲苦了。今生不能常伴,便让这把铁剑伴在你身边吧!”说完,拔出背后的铁剑,并着墓碑,深深插入地面石缝中。

    祭拜完燕儿香魂,周宇心情郁郁地下山。

    出了山下石牌坊,顺碎石小路前行有四五里路,周宇在腰间一拍,青光剑已在手中,猛然回头厉声喝道:“阁下自昨日起,就一直鬼鬼祟祟跟随与我,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