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7章】不是江湖骗子

豫东醉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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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又,又,又来一个‘忠义王’?”

    门前的两个衙役仔细瞧了瞧苏临风,发现这个“忠义王”与那画像上忠义王的图影更为相似,立即愣在了那里--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忠义王已经来这小县三次了,而且个个相似却不相同。让人更为惊愕的是,今天一天竟然就有两个忠义王同来县衙。

    “呵呵,苏某不是什么忠义王,只不过是路过贵地,求见一下县令大人而已。”苏临风淡淡地笑了笑。

    “你,你不是忠义王?”两个衙役终于慢慢挺直了腰杆儿,“不是忠义王为何来此、要见大人?”

    “苏某曾经被封为‘牧官忠义王’,但现在已经不是了。”苏临风笑了笑,“麻烦两位进去禀报一下吧,免得县令大人怪罪你们自作主张。”

    “这?”两个衙役相互看了看,觉得对方所言甚是,不管来者是不是忠义王,作为一个下人确实是没有必要自作主张,有事自有大人决断处理,于是点了点头,左边那一个立即飞奔而去。

    县衙大堂内,那个冒充苏临风的年轻人正一身凛然正气地端坐堂上,而县令大人则是一边战战兢兢地回话一边思虑着应对之策。

    当听到外面的衙役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一个自称是“玉寨山望山县秀才苏临风”的年轻人求见大人时,县令与堂上高坐的“忠义王”皆是愕然一愣。

    “什么?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冒充本王?还不令人速速拿下。”冒充苏临风的年轻人皱了皱眉,丝毫没有惊慌之色。

    “这个?”县令大人倒是不敢莽撞行事,立即冲着上面施了一礼,“忠义王且请稍候,待下官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来通报的衙役附耳小声说道:“大人,这两个忠义王同天而来必有一假啊?”

    “这下甚好,本官惹不起忠义王,这下反倒可以让他们两个自证真假!”县令大人轻轻点了点头,快步来到了衙前冲着苏临风施了一礼,“这位是?”

    “望山县秀才苏临风路过贵地,听说有人冒充苏某进了县衙,故而前来一见。”苏临风拱手还礼、朗声作答。

    “可是忠义王么?”县令大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只怕一不小心被对方骂个狗血喷头似的。

    “呵呵,苏某以前是曾被圣上封为‘牧官忠义王’,但前段时间已经辞去了封号,故而不再是什么忠义王。”

    “这?”县令大人见对方虽然没有破口大骂,却也神色淡定坦然,而且与那画像上的忠义王更为相似,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大人不必惊讶为难,苏某知道刚才已经有人冒充苏某的名义进了县衙,”苏临风再次拱了拱手,“既然县令大人分辨不出真假,何不让苏某会会那厮?”

    “哦,忠义王里面请。”县令大人点了点头,依然很是恭敬地邀请道。

    “不,苏某已经不是忠义王,大人直接叫苏某名讳或者是苏公子即可。”苏临风说罢,扭头看了看韩玉婧,“走吧,婧儿,一块进去瞧瞧那个骗子。”

    苏临风与韩玉婧随着县令大人刚刚进入县衙大堂,那个冒充苏临风的年轻人抬头见来者正是自己指点过的“同行”,不由得勃然大怒:“你?你这厮姓甚名谁、何方人氏,为何要冒充本王?”

    “呵呵,在下姓苏名临风,祖籍玉寨山望山县苏家坡,何来冒充之说?”苏临风如实回答以后平静地反问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啊?”

    “放肆!竟然冒充本王,兀那县令还不让人速速拿下?”

    “回禀王爷,下官,下官不识哪位才是真正的忠义王,故而不敢造次冒犯,还请王爷见谅。”县令大人如实回答,不肯犯傻造次、以免惹祸。

    “哼哼,也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冒充苏临风的年轻人神色冰冷地瞧了瞧苏临风,然后对县令大人说道,“喏,这是圣上亲赐给本王的尚方宝剑,尔可拿去瞧瞧便知是真是假。”

    那县令大人一听说是圣上亲赐的尚方宝剑,立即跪倒在地三叩九拜,然后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那把尚方宝剑细细端详了起来。

    但见那把尚方宝剑剑鞘精致华美,剑身一面刻着飞腾云中的五爪青龙,一面刻着展翅高飞的凤凰,而且上有北斗七星、以应天象,县令大人马上战战兢兢将那尚方宝剑举过头顶奉还给“忠义王”。

    “这位,这位苏公子可有凭据证明身份么?”县令大人转身瞧了瞧苏临风,踌躇片刻,最终还是以“苏公子”相称。

    “苏某已经将尚方宝剑委托辅国老将军奉还圣上,那把御赐折扇也已当面奉还.”

    苏临风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年轻人便开口斥责道:“真是信口雌黄、一派胡言!御赐宝扇尚在本王手中,何谈奉还圣上?你这厮竟然如此胆大,幸亏遇到了本王,否则的话这县令定然被骗!”

    冒充苏临风的年轻人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拿出了黄绫为面的折扇在手里晃了晃,然后指着苏临风叫道,“大胆狂徒,竟然胆敢冒充本王,想那小娘子定然是你冒充本王拐骗而来的。”

    那年轻人瞧了瞧清丽俊俏、曼妙窈窕的韩玉婧,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案前,冲着韩玉婧开口劝慰说:“这位小娘子勿需害怕,那厮是如何诱骗于你的尽管说与本王知晓,本王自当为你作主.”

    韩玉婧见对方竟然胆敢冒充小书生,早就心头火气,如今见他还敢厚颜无耻地走到自己面前,立即柳眉一横二话不说,右脚一抬正中那厮胸膛,一下子把那厮踹得倒飞出去,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啊!”县令大人与几个衙役见这个苗苗条条的小女子一不怒喝二不痛骂,只不过轻轻抬脚一踢,竟然把忠义王给踢得倒飞出去,不由得甚至是惊骇。

    “呵呵,现在不用证明什么了吧?苏某夫人韩玉婧出身将门,也曾多次扬威沙场、斩将夺旗,你这厮若是不服的话,不妨起来试试。”苏临风笑着说道。

    “唏--胆敢冒犯本王,兀那县令还不速速令人拿下他们!”那厮在地上忍疼挣扎着仍旧不肯承认。

    “苏某也曾统率大军相抗赵国铁骑,若是像你这个样子的话,恐怕早被胡人当成两脚羊给吃掉了!”

    苏临风指着地上的那个年轻人说道,“如此到处败坏苏某的名声,若是再不低头认罪的话就别怪苏某手脚过重了。”

    苏临风一边说一边走到那个年轻人的身边,抬脚在其背上稍一用力,那厮立即感到胸骨将裂、五脏六腑被挤成一团似的难受至极,一口气呼了出去却再也吸不进来,不由得心中大骇。

    “怎么样?信不信苏某这一脚下去把你踩得喷血而亡?”苏临风将脚抬开后很是平静地问道。

    “别别别,你,你真是苏临风么?”那个年轻人感到背上一轻,立即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到苏临风刹那间目露凶光、杀机毕现,立即浑身哆嗦了一下。

    “蠢货!若是有假的话苏某明知你这厮已经进来,为何还敢再来?”苏临风不屑地瞧了瞧那个年轻人。

    “再不低头认罪,苏韩氏这就让你血溅三尺!”韩玉婧俏脸一绷,噌地一下拔出了寒光迸射的佩剑。

    “是是是,饶命.”那个年轻人见温婉俏丽的韩玉婧细眉一横,刹那间变成了玉面罗刹,只怕须臾间命丧对方剑下,立即心中一寒开口求饶。

    “说,你这厮究竟姓甚名谁,为何要冒充苏某?”苏临风喝问道。

    “是是是,小的名叫袁四海,听说忠义王千里独行百官畏惧,故而,故而想要弄些银钱.”自称袁四海的年轻人终于低头认错。

    “左右给本官把那厮拿下!”县令大人见袁四海已经低头承认自己是为假冒忠义王,立即将手一挥,几个衙役很快就把袁四海给倒背双手捆了起来。

    “下官有眼无珠,请忠义王降罪惩罚!”县令大人这才冲着苏临风跪地请罪。

    “大人快快请起,苏某已经不是什么忠义王了.”苏临风伸手扶起了县令,再次表示自己目前不过一介布衣。

    虽然苏临风举止有礼、言语客气,但那县令反而更加小心谨慎了--因为这个恐怕才是真正的苏临风;而苏临风在大晋官场中的种种传闻让为官为宦者无不胆战心惊,惟恐自己的乌纱帽或者脑袋坏在了苏临风的手里。

    “大人不必害怕,苏某以前虽然杀人不少却从不乱杀无辜,更不会找什么理由敲诈钱财的。”

    苏临风见那县令大人战战兢兢地很是惊慌不安,于是轻声安慰道。

    “是是是,下官,下官知道.”那个县令见苏临风虽不瞪眼不怒喝,更没有拔刀威胁,但其身上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凛然正气,不由得更加恭敬了起来。

    “这厮真是胆大妄为,不仅冒充苏某到处招摇撞骗,而且还敢弄了把‘御赐折扇’和‘尚方宝剑’来吓唬人!”

    苏临风轻轻摇了摇头,弯腰拾起那把黄绫为面的折扇,展开一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因为那折扇上面除了伪造的玉玺印鉴以外,尚有一十四个朱红大字很是熟悉而醒目:持此扇如朕亲临,违逆者诛杀勿论!

    苏临风愣了一下,知道自己曾经的那把御赐折扇见者不多,扇面上的字更是知之者甚少,为何这个袁四海竟然知晓那把御赐折扇上的内容从而伪造得如此逼真?

    一念至此,苏临风立即再次弯腰拾起袁四海所带的那把“尚方宝剑”,一摁崩簧拔剑出鞘,睁大眼睛仔细瞧了起来。

    那剑身虽然明显不是灿若春冰的宫廷御用之物,但上面的五爪青龙与展翅凤凰倒也相当逼真。

    苏临风再去细看剑柄,发现那剑柄上竟然也镌有“代朕牧官、诛杀奸佞”八个细若蚊虫的小字!

    “不好!那厮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否则的话绝不可能对那两样宫廷御用之物如此熟悉!”苏临风愕然一愣,心中极为震惊。

    “麻烦大人把那个冒充苏某的骗子押回来,苏某有要事问他!”

    苏临风稍一思忖,立即冲县令大人拱了拱手,面色很是凝重地说道,“此案绝非一般的诈骗之案,里面必有蹊跷玄机!”

    那县令见苏临风神色很是凝重严肃,知道此事非小,立即吩咐衙役把那个袁四海押了过来。

    “苏某问你,这两件东西是从何处弄来的?”苏临风眼也不眨一下地冲着袁四海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袁某找游乡匠人作伪而成的。”袁四海耷拉着脑袋回答说。

    “胡说八道!这两件东西虽然用料不堪、实乃伪物,但字迹内容与真物极为相似;而那两件御赐之物苏某极少示人,你这厮是不可能知道那些内容的!”

    苏临风盯着袁四海追问道,“识相的话老实交待这两件东西的真实来路,免受皮肉之苦!”

    “那些东西确实是袁某一时心血来潮吩咐匠人所做,若与真物相似,不过纯是巧合而已。”袁四海仍旧不肯实招。

    “夫君何需与这厮多说废话,冒充王侯招摇撞骗已是死罪,何不由县令动刑问之。”韩玉婧在旁边建议说。

    “嗯,也好,这厮竟然高高在上戏弄朝廷命官,若非苏某幸好碰到进来,还不知这厮如何羞辱大人呢,那就不妨由县令大人动刑相问吧。”苏临风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县令大人。

    “来人哪,先把这厮重打五十大板!”

    想到刚才自己被袁四海戏耍得很是不轻,竟然让自己这堂堂的朝廷命官跪在他的脚下,那县令大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见苏临风夫妇正好有事要问,县令大人立即高声吩咐道。

    见刚才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忠义王竟然只不过是个骗子而已,那些衙役们动起手来很是积极、格外卖力。

    不过刚刚打了十多下板子,袁四海便像捆在长案上等待挨刀的猪一般惨叫哀嚎着表示愿招。

    “好,快快如实招来,否则的话这五十板子定叫你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苏临风听到袁四海开口讨饶、表示愿招,立即抬了抬手。

    “哎哟哟,那,那两件东西是别人送给袁某的,并且,并且告诉袁某,说是忠义王欺强而不凌弱、傲官而不慢民,所以只要在县令面前一瞪二骂三按剑柄,就可以让对方跪地相迎.”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袁四海一边呻吟一边断断续续地交待着。

    “是别人送给你的?”

    苏临风皱了皱眉,很是不解那个为何竟然能够做出这等几可乱真的御赐之物,更不明白既然能够做出这等东西,为何又要送给他人。

    “是是是,小人一介布衣,哪里见过什么尚方宝剑、御赐折扇啊!”袁四海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苏临风紧紧地追问道。

    “小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袁四海慢腾腾地挣扎着爬了起来。

    “呵呵,看来这五十板子必须一次打完才行啊。”苏临风见袁四海不肯全招,立即不再多问。

    “不不不,饶了小人吧,小人真的不知、真的不知道啊!”袁四海见衙役们就要再次动手,急切地叫了起来。

    “难道这两件伪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苏临风紧紧地盯着袁四海。

    “不不,是一个蒙面人送给小人的,小人真的没有看清那人长得是何模样,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袁四海只怕再挨板子,极是认真地回答说。

    “那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为何要送这两件东西给你?”

    “是是这样的,上个月初九,那个蒙面人说是要送一套富贵给小人,并且说小人与忠义王苏临风长得颇为相似,只要放心大胆地去干,一辈子花不完的银钱马上就能唾手可得.”

    袁四海很是后悔委屈地说,“其实小人敲诈钱财并不多,而且真的没有干什么丧天害理的事儿,苏公子若是到河东县瞧瞧,那里的情况才真会让苏公子大吃一惊呢。而且,而且小人就是在河东县碰到的那个蒙面人。”

    “河东县?”苏临风思忖了一会儿,冲县令大人拱了拱手,“苏某这就前往河东县瞧瞧情况,在苏某未回来以前,最好将这厮一直押在贵县。”

    那县令大人自然是连连点头,表示不见苏公子的话绝对不会放人。

    于是苏临风便拱手作别县令,带着韩玉婧匆匆离开了县衙而去。

    “小书生,这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抹黑小书生,甚至是让人痛恨小书生。”韩玉婧边走边说。

    “嗯,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暗中故意以此计来引诱苏某自投罗网!”苏临风点了点头。

    “既然那两件伪作做得如此逼真,想必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大晋的庙堂重臣!”韩玉婧眨了眨眼,“不过也真是奇怪,他这样做很容易让人顺藤摸瓜找得到他,这分明是在引火烧身呀!”“呵呵,前往翠华山正好路经河东县,到时自会水落石出的。”苏临风决定找到幕后之人,瞧瞧对方究竟想要干些什么.。